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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挖个轻松愉快2K一更的中篇坑,填补一下脑子里的坑……

* 依然是那个主旨,隔壁主坑未完结之前一切副坑没有坑品可言,慎入!


——边界——


那里是边界,一旦越过就再也无法回来。

边界的这边,是日复一日单调乏味的日常;边界的另一边,没人知道是什么。

有人说是最本源的黑暗,有人说是最极致的疯狂,也有人说那里什么都没有,除了吞噬一切的虚无。

唯一统一的口径是,谁也不会幻想边界的对面会是一片风光独好的桃源乡。

当然,即便言之凿凿地宣称那里是桃源乡,也没人能提出任何有效的反驳。

因为无人可以道出真相,甚至无人知晓它存在于何方。

直到有一天,人们推开窗,看到了那条边界……


精密的仪器在静音模式下无声地运转着,偶尔闪动出一些五颜六色的光。

王杰希坐在五米外,严阵以待。

然后“砰”的一声,一团火光炸开,就像专为回应主人屏息凝神了半小时的强烈期待般,仪器炸成一团好看的烟花。

王杰希连叹气的冲动都没有了。

又一次失败——他在窗边的日历上记下一个数字——第一百三十六次失败。

魔药调制仪实在是一种伟大的发明,自从有了它们,配置药水再也不需要手把手地操作。你只需将原料一股脑塞进去,再设定好时间,剩下的工作机器都会贴心地替你完成。

尽管魔法协会一直声称这种仪器的发明不利于魔法事业的蓬勃发展,它会让法师变得懒惰,过度依赖科技的产物而迅速失去那些他们赖以为生的想象力和创造力,但王杰希觉得,这都是瞎扯。

科学和魔法打了几千年的仗,谁都试图证明对方不过是源于自己的一个分支,同时争先恐后地专注于否定对方的世界观,强调自己的唯一正确性。但对王杰希来说,谁更古老或者谁更正确丝毫也不重要。

好用就行。

而现在,他十分满意的高科技产物又在他面前报销了一台。看着那个一分钟前还有着美丽的亮银色外壳的蛋状机器——现在它只是一堆焦黑的破铜烂铁——王杰希遗憾地想到,这是他家最后一台库存。

虽然每次采购他总会多买一些回来塞在仓库里,不管是机器还是材料,但再多的库存报销着报销着也是会见底的。而他多买一些的出发点绝不是为了报销。

可能的话,他一点也不想出门采购,尤其是在这种风和日丽的大白天。

可是再不情愿,时间也不会等人。今天之内再不成功,他就只能放弃这个捷径,想点别的更麻烦的办法来完成这件事了。

那可是相当严重的损失。

想到这里,王杰希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把那堆焦黑的垃圾扫进垃圾袋,从衣架上取下外套。

出门前,顺手拿了墨镜。外面的阳光太强烈,他可不想让它们伤害他的眼睛。

他就准备这样出门了,穿着一件灰绿色的薄外套,戴着深棕色的太阳眼镜——尽管这是一个冬天的上午,而他的装束看上去跟时节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他拉开门,然后停在了那里。


那是一只跳鼠,一种有着灰色的皮毛,身体各个部位的大小都极度不协调的小生物。

又黑又圆的眼睛直直望过来,两只大得过分的耳朵轻微地晃动着,圆滚滚的身子后面拖着一条又长又细的尾巴,活像一只鼓囊囊的气球拖着一根长长的绳子。

它那长而有力的后腿太显眼,以至于一眼望去很难发现它的前肢长在哪里,但王杰希可没法忽略那两条细弱得快要消失在长毛里的胳膊。

它们捧着一颗跟它的耳朵差不多大的橡子,像是捧着一只光芒四射的圣杯般虔诚——尽管他怎么也不觉得“虔诚”这两个字有多适合用来形容一只跳鼠。而比这颗橡子更有看头的,是扣在小老鼠三角形脑袋上的那顶尖尖的帽子。

魔法协会的邮递员——王杰希从帽子的徽章上认出了它的身份。这些邮递员可能是各种各样的形象,这次被派到他跟前的,是一只跳鼠。

他看到了跳鼠,跳鼠也看到了他,然后它手里那颗被它虔诚地捧着的橡子就像他那台倒霉的变成焦黑一团的仪器般,砰地炸了开来。

他还来不及拒收,就已经被迫知道了那里面塞的内容。


这当然不是一封问候信。在他炸掉了他们一整栋实验大楼后,那些一板一眼的家伙已经很久没有尝试过对他的现状表示关心了。脑子里回放完某位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与之打交道的先生难得称得上平静和蔼的声音,王杰希迅速地把最后一点法术残余从身体里驱赶了出去。

这种该死的魔烟他可一点也不喜欢,跟吸二手烟一样让人厌恶。

那只顺利送达信件的小邮差还没走,正睁圆了眼睛歪着头看他,手里的橡实没了盖子,这次真的像一只空空如也的杯子了。

王杰希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枚一块钱硬币,扔进那个杯子里。跳鼠探头往里看了看,他猜它是在确认那枚硬币有没有从底下漏出去,然后终于,它满意的抱着它的小费跑……不,跳走了。

这个连老鼠都要收小费的时代……王杰希没有目送小邮差离去的背影,锁上门,走向车库。

尽管出了一个让人不那么欢迎的插曲,但他可还没忘记,他打扮成这样拉开大门的目的不是为了收一封可疑的信。

没错,太可疑了。直到发动引擎把他的甲壳虫开出车库,他也没想通为什么会收到这么一封信。

那不是一封问候信,而是来自魔法协会的委托函。

由“敬爱的”会长大人亲自录音的委托函。

这简直可以算是每个法师梦寐以求的待遇,如果还能附送一张签名板就更完美了——但这些人中显然不包括他。

如果可能,他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跟那个协会扯上关系,并且相信对方也有相差无几的愿望。

所以,收到魔法协会的委托对他来说是一个十足意外的喜讯,尽管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找人。

他们让他找一个人。

他不明白这样的差事为什么会落到他头上,但他相信这份委托发出前,那帮家伙一定聚在一起煞有介事地开了一场冗长且毫无建树得让人能睡了再醒醒了再睡着的会。

如果不是经历了一番在当事人看来无比激烈在外人看来无聊透顶的拉锯战,他相信他们不会找上他。而即便他们已经找上门来了,他也相信他们不会天真到以为他有可能就这么好心地接下这份委托。

毕竟,他只是一个法师——不是警察,也不是侦探。

找人这种事,还是让专业的来吧。也许他应该在那颗空了的橡子里再塞上一张小纸条,附上一点诸如此类的建议。

但他觉得他已经连这种程度的热心肠也没有了。

他准备当做什么也不知道,顺便期待他们能快点把这件事忘掉,这样他就可以继续做他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靠接一些劳动强度足够轻的委托来赚点零花钱,过段时间还能顺路去太平洋上某个小岛采集几颗种子,争取把他手头的麻烦事了结掉。

自己的事情已经够他烦恼了,哪怕他不幸跟魔法协会关系良好,他也会礼貌地请他们先靠边站。

然后,他来了个急刹车。


都是那群不靠谱的家伙的错,他想,不然他这个一向谨守交通规则缓慢驾驶的优质司机,也不会差点撞到一个同样缓慢地横穿马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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